烟花三月是江南的好时节。前有不少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佐证,今有铺天盖地的媒体宣传为例。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,对江南充满了想象和向往,尤其是这江南的好时节。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的诗句,不知诵念了多少次,却每每与此当时美景隔空相望。
江南吸引我的主要有两样东西,一个是吃,一个是住。当然,吃与住在根底上,都是文化,而且是根深蒂固显示着文化的水准与品位。
我就是好吃。那就先从吃记起。从北京坐高铁一路向南,色彩也渐有灰暗变成柳绿。这一变化的分界线,大体以山东为界。我先到的是镇江。因为还要继续赶路,也没有多做停留。下了高铁,先到客运站买了车票。然后,就打车直奔“水漫锅盖面馆”。事先做了功课“水漫锅盖面馆”位居第一。是不是广告,我也不知道。
打车到了“水漫锅盖面馆”,店面就在街面,没有豪华的装修,借用沈宏非的说法算是地道的“苍蝇馆子”。去的时候,正好是中午,只见从店里排出了长队,一直排到店外街边的路上;煮面的地方,也是开放式的,没有什么遮拦。除了排面的长队,在煮面的地方也围着一堆人。吃的,看的,各行其是,于混乱中有种“井然有序”的感觉。
锅盖面自然和锅盖有关。在看到煮面场景前,我也对这锅盖的用途想象了一番,看罢之后才发现我的想象太过“实用”。其实,锅盖面中的“锅盖”并无多大实际意义,就是面在煮的过程中,把一个木制的锅盖放到煮面的大锅里,转上几圈,面就捞出了。这么看,锅盖至多也就是个“象征”。我不清楚锅盖面的来历,反正看到的就是这个情形。
据说吃面有两点最重要(这两点我都是道听途说)一个是要头汤,汤色清澈,不浑浊,煮出来的面,味道纯正口感好。陆文夫的小说《美食家》中的朱文冶就是个吃货,差不多每天早上都要赶去吃碗头汤面。(小说看过许久了,也不想找出来核对了,可能记忆有误)吃面的另一个重点就是汤头,还有人说是浇头。就此而论,“水漫锅盖面馆”的汤头和浇头都不算上等。汤头就是白开水,因为面里的一些浇头如长鱼(就是鳝鱼)、肥肠、腰花等都要在这煮面的锅里汆汤,难免会有些异味儿、杂味儿,所以煮面大锅的上面有一个自来水龙头,时不时地往里加水,一来是怕面汤浑稠了,二来是去去汆汤浇头的异味。浇头嘛,都是常见的食材,不稀有,不天价。
我点了一碗腰花锅盖面,算是内脏系。新鲜的猪肝、腰花切成薄片备用,面快好时下锅汆汤,翻烫几下就和面一起捞起来了,放到事先配好调料汤汁的碗中。面该是机制面,不是手擀的,不大劲道。浇头滑嫩爽脆,无异味口感好。开始吃的是原味,因为镇江的醋有名,又加了点儿醋,又别有一番滋味。我又点了一块肴(当地人读xiao,上声)肉,有点类似东北的肉冻之类的东西。
“水漫锅盖面馆”吃起饭来还是很自然,很舒服的。东西不贵,家常味道,对当地人而言,可能一家子几代人都在这里吃面,面里除了有味蕾的记忆之外,人间冷暖、亲情友爱也都化在这汤汤水水之中了。于我们这些匆匆过客而言,吃得是一个地方的“人间烟火”,感受的是寻常百姓的生活点滴,体味的地地道道的风土人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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